一、引言
问卷调查法也称“书面调查法”,或称“填表法”,用书面形式间接搜集研究材料的一种调查手段。它是实证研究中研究者用来收集资料的一种常用方法,以语言为媒介,使用严格设计的问题或表格,收集研究对象的资料。问卷调查法适合那些标准化的问题,适用于描述性调研和解释性研究。
问卷调查法的优点有如下几点:第一,调查结果容易量化;第二,调查结果便于统计处理与分析;第三,如果实施得当,问卷调查法是最快速有效收集数据的方法;第四,如果量表的信度和效度高,样本数量大,研究者可以收集到高质量的研究数据;第五,问卷调查对于被调查者的干扰较小,可行性高。
问卷调查法的这些优点是基于以下条件才能很好实施的,那就是大多数的被调查者能够认真的阅读和理解问卷中的所有问题,并且提供真实坦诚的回答。问卷本身的质量会直接影响被调查者在填写问卷时的态度和行为,也将进一步影响调查的最终价值,因此需要在问卷设计上下功夫,以保证问卷调查法的实施得到最优的结果。而组织好调查问卷的发放和收集工作, 同样对于保证调查结果有着重要的作用。
一份完整的调查问卷通常包括卷首语、问卷说明、问题和答案、编码和其他资料四部分。由于问卷需要被调查者回答,因此调查者在设计问卷时,既要突出自己研究的主题,又要考虑到被调查者回答问题的方便。为了达到该目的,问卷设计的不宜过长,问题不宜太多,问题不宜太难,更要避免被调查者不愿意回答的敏感问题及个人隐私问题。
卷首语是致被调查者的一封短信,它的作用是向被调查者介绍和说明调查的目的、调查单位或被调查者的身份、调查的大概内容、调查对象的选取方法和结果的保密措施等。卷首语的语言要简洁中肯,篇幅不宜过长,最好不要超过二三百字。虽然卷首语篇幅短小,却在问卷调查过程中有着特殊的重要作用,研究者能够让被调查者接受调查并认真填写问卷,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卷首语质量的好坏。问卷中有关调查的一切说明,要靠卷首语来说明和解释。
问卷说明是用来指导被调查者填写问卷的各种解释和说明,其作用类似于使用说明书。有些问卷的填写方法比较简单,问卷说明很少,只在卷首语中使用一两句话说明即可;有些比较复杂的问卷的说明则集中在卷首语之后,对填表的方法、要求、注意事项等做一个总的说明。
问题和答案是问卷的主体,也是问卷设计的主要内容。从形式上看,问题可以分为开放式和封闭式两种:开放式问题是那种只提出问题,不为回答者提供具体答案,由回答者根据自己的情况自由填答的问题;封闭式问题是在提出问题的同时还给出若干个答案,要求回答者根据实际情况而进行选择。开放式问题的优点是允许回答者充分自由地发表自己的意见,因此所得资料丰富生动,缺点是资料难以编码和统计分析,对回答者的知识水平和文字表达能力也有一定要求,填答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也较多,还可能产生一些无用的资料。封闭式问题的主要优点是填答方便、省时省力、资料易于做统计分析,缺点是资料失去了自发性和表现力,回答中的一些偏误也不易被发现。
编码是为了将被调查者得回答转换成数字以便输入计算机进行处理和定量分析而赋予每个问题及答案一个代码。编码既可以在问卷设计好的通知就设计好,也可以等调查完成后再进行。除了编码以外,有的问卷还需要加上问卷编号、调查员编号、审核员编号、调查日期、被调查者住址、被调查者合作情况等其他资料。
问卷的设计要遵循客观性,所设计的问题必须符合客观和现实。如果问卷中提出的问题大大落后于现实,调查的结果就不能反映真实情况;如果问卷中的问题超越了现实,调查的结论又是不可信的。问卷设计还要遵循必要性的原则,必须围绕调查项目设计必要的问题。如果设计的问题过多和过于复杂,会增大调查成本,降低问卷回收率;如果设计的问题过少,又无法说清要说明的问题。问卷中的问题设计还要符合被调查者回答问题的可能性,超越或者低估被调查者的实际能力都将不能正确反映实际情况。最后,问卷设计时必须考虑被调查者是否自愿真实的回答问题,凡是被调查者不愿或不可能真实回答的问题,都不应正面提出。
（一）关于沿用现有量表
众多科研人员经过刻苦钻研,反复论证,创建了大量的研究量表,为我们从事实地研究提供了大量的宝贵资源。许多学者在从事问卷调查之前,首先想到的是如何利用现有的可靠的量表,如果能够沿用前人留下的宝贵财富,对于人生短暂的学术生涯是有很大帮助的。沿用这些现有量表的好处主要有两个:
首先,这些在文献中占有重要地位的现有量表一般都具有较高的信度和效度。量表的价值取决于它的信度和效度,现有的在文献中占有一定地位的量表,往往具有较高的信度和效度。因为这些量表已经被不同的研究人员在不同的研究环境下反复使用过,证实了这些变量的稳定性和准确性,信度和效度是量表成熟的标志,而使用成熟的量表的风险也较小。
其次,这些文献中被反复使用的量表的认可度高。在高水平期刊上发表的实证论文常常采用高质量的量表,这些论文的发表又强化了这些量表的权威性,使得更多学者使用这些量表。这些量表的反复使用有助于提升其质量,这种循环式反复使用的量表在学术领域渐渐产生品牌效应,学术界更加认可它们。
沿用现有量表也有一定的局限性,包括文化上的局限性、时间上的局限性和语言上的局限性。中国传统文化和西方文化的差异,产生了测量量表在文化上的局限性,虽然时代的进步缩短了这一差异,但是民族文化的内涵以及对人的心态和行为的影响仍然是不可忽视的。大多数现有的理论和量表都是对西方文化进行观察和总结的,将其应用在跨文化的环境中, 需要仔细研究其跨文化的实用性和可行性。一个量表从创建到成熟的过程往往比较漫长,因此在沿用现有量表时,需要考虑这些量表的时效性,以及量表的持续可行性。沿用西方的量表,需要准确的翻译,而这是研究者面临的一个巨大考验。词汇的外延不同,因文化而异,语义上的差异也使得研究者在翻译时会带入主观意愿。因此, 在沿用现有量表时应该确认量表的适用性、可行性、完整性和准确性。研究人员要确认量表的适用性,包括概念上的适用性、文化上的适用性和样本上的适用性,这一点在跨文化研究中尤其重要。研究人员要确认量表的可行性,在一个高度信息化的社会,我们往往很容易获取量表,但是需要注意的是并非所有的量表都是可以随意无偿使用的,研究人员应该主动与量表的创建者联系,取得使用量表的许可,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量表的创建者会同意您使用他的量表。确认量表的完整性是指一旦选定了量表,就应该尽量沿用量表中的所有项目,不要随意删改。如需删减量表中所含的项目,需要非常谨慎,因为删减项目就可能会影响该量表的内容和信度。即使因为建立在理论基础上的删减项目,也必须仔细测试删减后的量表的信度和效度。用四个问题来测试一个变量实不为多,因为太少的问题难以稳定的测评被测试者之间的差别以及答案本身的稳定性,从而难以达到较高的信度。问卷设计的一个重要准则是准确而简约,在追求简约的同时不可忽视准确性。研究人员要确保翻译的质量,优质的翻译是量表质量的保证,从事翻译量表的人员应该是既要精通双语,又要精通对应的学习领域,要确保翻译者认真负责,对翻译工作拥有高度的工作热情。如果量表有现成的译本,而该译本已经被证实具有很高的信度,则可以选用现有的译本,这些译本为中文的调查问卷提供了宝贵的中文量表。
（二）关于自行设计量表
如果现有的量表不能满足研究的需要,或者研究的目的就是测试某些西方概念在中国的应用时,或者研究的目的在于开发新的概念或量表时,研究人员往往需要自行设计问卷量表。组织行为学的发展是一个负责的过程,对相关概念的开发、理解、测量、分析和确定不仅是循序渐进的,而且是相辅相成的,在发展的过程中,现存的概念和量表永远无法满足研究的需要;在测试源自西方的概念以及相关变量的跨文化应该时,应该考虑中西方文化的差异,开发和设计适用于本土的量表;有时候研究的目的就是在于开发新的概念或者开发新的量表,这是也需要自行设计量表。
自行设计量表时有以下注意事项:首先,在设计问卷之前,研究人员必须考虑到问卷中将要出现哪些需要调查的变量,问卷中的变量之间的关系以及问卷中的变量之间的结构如何安排。一份典型的问卷往往包括了对预测变量、结果变量以及一些调节变量,要注意均衡地分布变量的比重,一份关注力不够均衡的问卷难以准确的区分和研究变量之间的关系。其次,要注意采用的量表的尺度,根据具体问题选择名义的、顺序的、等距的还是比例尺的尺度。再次,建议在问卷中加入一些反向的问题,用于测试被调查者是否真正认真用心的回答了问卷中的问题,以提高问卷的信度,在测试某一变量时同时有正向和反向的问题,有助于提示被调查者集中精力,仔细阅读每一道问题,然而反向问题如果设计不当也可能导致混淆,使得量表信度下降。另外,在问题设计中,要注意开放型和封闭型的问题的区别,开放型的问题有助于采集第一手的信息,当研究者对于某一问题只有感性的粗浅的了解,而希望得到更多的第一手资料时,便于使用开放型问题。封闭型问题则有助于采集系统性的、可以立即转化为统计数据的信息,当研究者对于某一问题已经有了相当的了解和预测,而希望为预测的关系找到数理支持时,用封闭型的问题最为便利有效。最后,问题设计中应该避免使用双重含义的词句和问题,避免使用诱导性的问题,避免使用被调查者需要依赖记忆才能回答的问题。
问卷发放和收集的常用方法包括当面发放收集、邮寄调查问卷和网上发放问卷三种。当面发放收集是最有效的问卷发放收集方式,当面发放、当场填写,有不明白的问题可以当场提问和解答,便于情感交流,易于取得被调查者的合作;但要注意防止被调查者们在集体场合下填写问卷时的相互干扰。邮寄调查问卷的方法非常简便易行,除了调查问卷,只需要给被调查者附上寄回问卷用的空白信封和邮票;但是该方法对被调查者的影响力很低,因此建议在信封里附上一封感谢信或者附上相关专家或有影响力人士的推荐信,以便提高问卷回复率。网上发放问卷是现代技术信息化的产物,拥有比邮寄调查问卷更为便捷的长处,而且数据可以立即计算机化,去除了输入数据的工作量以及输入时可能出现的人为错误;缺点是网上问卷调查的被调查者无法和研究人员直接沟通,而被调查者受自身素质影响,对问卷的回答也会千差万别,这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问卷的信度和效度。
对回收的问卷, 在剔除无效问卷的同时要统计有效问卷的回收率。保持一个较高的问卷回收率（即有效问卷率）,也是我们获得真实可靠资料的保证。一般来说,回收率如果仅有30%左右,资料只能作参考;50%以上,可以采纳建议;当回收率达到70－75%以上时,方可作为研究结论的依据。因此,问卷的回收率一般不应少于70%。另外,如有可能,可以做小范围内的跟踪调查或访谈调查,了解未回答问题那部分被调查者的真实看法,以防止问卷结果分析的片面性。
影响问卷回收率的主要因素有:回收问卷的有效程度、调查组织工作的严密程度、调查课题的吸引力、问卷填写的难易程度和问卷回收的可控制程度等。据统计,邮寄问卷的回收率约为30－60%,而当面发送问卷的回收率可达到80－90%,并且当面发送并回收,可以检查问卷是否有空填、漏填或明显的错误,以便能够及时更正,保证问卷较高的有效性。因此,要想提高问卷的回收率,必须设计出短小、精练、有吸引力、填答容易的问卷,最好使用当面发送问卷的方法。
问卷调查法是实证研究中常用的一种方法,对社会调查研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在问卷调查法应用过程中的很多方面都存在着影响调查质量的因素,本文总结了问卷调查法应用过程中的各种注意事项,包括调查问卷设计的一般原则、沿用现有量表和自行设计量表的注意事项以及问卷发放和回收中的注意事项。必须对这些问题加以重视,才能提高调查的质量,充分发挥问卷调查法的作用,达到更好的研究效果。
作者：陶永明 来源：中国城市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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